【48812】仿唐诗《瓷亭》的德译菱形诗寻踪
【48812】仿唐诗《瓷亭》的德译菱形诗寻踪
来源:ob欧宝体育    发布时间:2024-07-18 01: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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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女作家、翻译家、评论家俞第德(Judith Gautier)在父亲的熏陶和影响下,除了在文学上颇有造就之外,仍是个不折不扣的“我国迷”。

  1863年,即她18岁那年,父亲经人介绍,接收了一位名叫丁敦龄的我国人担任两个女儿的家庭教师。正由于有了这位我国教师的助力,俞第德那“从事不行翻译的我国诗的翻译”的主意得以付诸实践,并于1867年出书了自己首部我国古诗译集,亦是其最具影响力和最广为流传的一部诗集——《玉书》。该诗集被译成了德文、英文、意大利文、葡萄牙文、西班牙文、俄文等多国文字,与德理文的《唐诗》一起成为19世纪下半叶的两个现象级唐诗法译著。《玉书》首版共收录71首我国诗篇,其间就包含了明晰标示源自李白诗篇的译诗《瓷亭》。

  有关《玉书》的翻译风格,我国学者钱林森曾在其专著《光自东方来——法国作家与我国文化》(2004)中点评道,“取一勺饮,浇胸中块垒,或取一意象,加以烘托,表达新的诗情,发明新的形象”。正因这种不拘泥于原诗而自由发挥的“仿作”风格,《玉书》中的许多诗作大多与原诗相去甚远以至于“面貌难辨”。本文所重视的《瓷亭》就是这类译作的典型。我国诗词界闻名学者周笃文曾言,该诗风格荒诞、古怪,与李白的超然潇洒之风相差甚远,只能是“一首刻意模仿的进口货,是喜欢中华文化的欧洲诗人一时技痒的形似之作”。

  尽管如此,仿唐诗《瓷亭》随《玉书》传入德语国际之后却引发了一股“仿作热”。依据笔者的计算,共有11位译者对其进行过转译。该诗乃至还先后经德国作家汉斯·海尔曼、德国诗人汉斯·贝特格以及奥地利作曲家古斯塔夫·之手由诗入乐成为《大地之歌》第三乐章“芳华”的歌词,并终究在国内外学界掀起了一波“追根溯源热”。

  《瓷亭》所阅历的这场跨言语、跨文化之旅可谓中西文化交流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亦是该诗在德语国际传达的一大亮点。此外,在此进程中曾数次出现的德译菱形诗亦令人眼前一亮,相同能够让咱们去一探芳踪,细细品味。

  在首版《玉书》中,71首诗篇被依照主题分为“恋人”“月亮”“秋”“旅行者”“酒”“战役”和“诗人”这七大类,《瓷亭》被归为“酒”这一主题。现将其间文回译展现如下:

  在小小的人工湖中心,有一座绿白两色的瓷亭;经过一条虎背似的白玉拱桥,就能够到那里。

  在湖中倒映出小桥,像玉制的新月,几个朋友,穿戴亮丽的长袍,头脚倒置地在瓷亭中喝酒。

  湖、瓷亭、小桥,淡淡几笔,一个美丽诱人的中式景色花园便栩栩如生;身着长袍的朋友喝酒、谈天、赋诗,寥寥数语,一种惬意舒适的休闲生活便显现眼前。《瓷亭》似乎俞第德精心打造的一件充溢“我国风气”的艺术品,传递出她头脑中对这个东方悠远国度的幻想,承载着她自己的“我国梦”。若细观文本,清楚明了,诗中描绘的内容能够水面为界,分红上面的实景和下面的影子。或许正是这种真假共存、上下照应的特征激发了德语国际译者们的菱形诗设想。

  德国政治家、作家戈特弗里德·伯姆为德语国际转译《瓷亭》的第一人。大学期间学习了法令和东方言语的他,经过《玉书》与我国诗篇结缘,并于1873年出书了其德文版,名为《译自朱迪特·孟戴斯玉书的我国诗篇》(“朱迪特·孟戴斯”即“俞第德”)。《瓷亭》算得上是该诗集中最出彩的著作之一,由于正如海尔曼所评,伯姆在转译该诗时,产生了“经过排版来对该诗主题加以阐明”的奇思妙想。以下是该诗的德文尖角体原文及其间文回译:

  在内容上,译诗对俞第德的《瓷亭》文本进行了改写和细节扩大;在方式上,伯姆创始了菱形诗排版。如此一来,全诗(共21行)便以第11行诗句(“他们丝质长袍的衣袖向后卷起,帽子从头上滑下”)为轴呈对称图形,而这行诗又恰恰是诗中描绘实景的末句,紧接着的就是对水中虚景的勾勒。整首诗所构成的菱形图画,或许标志着桥拱及其水中影子,又或许代表着被笼统成三角形的瓷亭及其影子。此外,译诗的韵脚处理也别出心裁,除第10行与第12行的韵脚不能对称之外,其他对称行诗句均同韵,且全诗首末行同词,亦构成上下照应。

  伯姆的《瓷亭》菱形诗或许也激发了德国作家、翻译家里夏德·措茨曼对该诗的仿作创意。措茨曼在其译诗集《爱神的恶作剧:一切年代和区域的爱情诗和戏谑诗》第一卷“东方”中,将《恋人》(对应《乌栖曲》)和《瓷亭》这两首诗篇都归为诗人李白的著作。

  从排版方式来看,措茨曼的《瓷亭》更像是对伯姆菱形诗的进一步发挥和立异。伯姆在排版中仅用了一个菱形图画,措茨曼则使用了多个菱形图画叠加,更突出了诗中所描绘的情形——瓷亭经过水面成像而产生了影子。就内容而言,该译诗也可被视为是对俞第德《瓷亭》文本的改写和细节扩大,但亦独具特征:其一,措茨曼在译诗中描绘的是一幅日景图,例如诗篇开篇即言“你瞧/从池塘中心/美丽地耸立起/咱们这座古香古色的亭子/由绿色和白色的瓷砖建成/它们在阳光下好像银子般闪闪发光”;其二,在俞第德的《瓷亭》以及其他译文中,均用第三人称来描绘亭中人物活动的场景,但措茨曼则是从第一人称的视角来对此进行描绘,如诗中写道“姑娘和小伙,咱们身穿节日长袍,兴致勃勃地坐着/心情舒畅地从镶有金边的精美酒杯中啜饮美酒”。与伯姆相同,措茨曼在韵脚处理上亦颇费心思。假如将整首诗沿水平对称轴折叠的话,不难发现,绝大多数对称行诗句均同韵,且首行和末行同词,首尾彼此照应。

  奥地利诗人奥托·沃尔夫冈也在自己的译诗中秉承了伯姆的菱形诗排版。其我国抒情诗仿作集《瓷塔》尽管仅有薄薄的32页,但从书本装潢来说却能够称为件艺术品。该书于1921年作为高级印刷品出书,合计1000册,且每一册均标示了序号。其全体艺术装潢出自奥地利画家维克托·莱雷尔之手,他为每首译诗都创作了一幅石版画配图,规划了颇具特征的字体并将其相同以石版画的方式出现出来。在书中,沃尔夫冈共选译了15首我国诗篇,归于“李太白”名下的有6首,《瓷亭》亦在其间。

  沃尔夫冈仍旧沿用了伯姆的菱形排版,并分别在顶末两头各加了一个小圆圈让菱形图画看起来更完好。全诗共18行,沿第9行和第10行之间的分割线行诗句“衣袖高卷,帽子被推到脑后”刚好也是描绘水面之上实景的末句,而第10行诗句“但水面将这幅图景倒置着出现在了眼前:”则笔锋一转,引出了对水面之下虚景的描绘。译者对韵脚的处理也颇具特征。与前面两首菱形诗对称行诗句根本同韵比较,该诗中相邻诗行两两同韵,例如第1、2行的“Teich”与“gleich”,第3、4行的“von”与“Pavillon”,让译诗读起来朗朗上口,赋有乐律美。画家莱雷尔为该诗制造的石版画配图,则向咱们明晰传达了菱形图画的寓意,即标志着瓷亭及其在水中的影子。诗文与配图彼此分析,相映成趣。

  好像一件充溢“我国风气”的艺术品,《瓷亭》载着俞第德的“我国梦”进入德语国际,经许多转译者之手构成了他们各自形形的“我国梦”,然后成为滋补德语诗篇文学的一泉活水。除了“我国风气”之外,该文本的另一大特征即对实景与影子的描绘。实与虚,正与反,更是激发了人们规划出与诗篇内容相匹配的菱形诗排版,这种内容与方式的相辅相成亦为该诗在德语国际的传达贡献了助推之力。